01长安秘密录
一句话简介:神探宫女和大理寺卿的大唐破案之旅。
唐中宗年间,全家被冤的女子荆婉儿,充入宫当了宫女,整日跟尸体打交道,被宫中人称作“怪胎”。直到有一天荆婉儿秘密把一个犯了死罪的宫女,偷偷藏在死尸当中救出宫,并被时任大理寺卿的裴谈抓住,从此开始了两人的纠缠之路……
02女主:
荆婉儿,曾经是大都护府,荆家女儿。父亲大都护荆哲人。
聪慧冷静,荆家被发配寒塔,她留在宫中给死人收尸。意外发现工部尚书的公子在宫中被害,故意在尸体上留下线索,引了大理寺卿裴谈前来调查。她在快被尚宫灭口的时候,被裴谈救回大理寺,从此协助裴谈查案。
03男主:
裴谈,河东裴氏之子,唐朝大理寺卿。
性格疏淡,温润如玉。洞察力敏锐,破案高手。一上任就以雷厉手段送尚书之子上了断头台,轰动长安,从此被冠以瘟神和克星称号。
04男配:
唐中宗,唐朝第四位皇帝。是男主角裴谈最大的后盾,案件中,中宗一直帮助裴谈对抗大唐权贵,也借裴谈的手,铲除了不少腐败的家族门阀势力。
05六岁小蛇后
主要讲述的是月焰国尊贵的太子,俊美无俦,一双紫瞳勾人心魂,冷傲无比。将众女子爱慕的眼神踩在脚下,岂之,无意的举动却引来一个火爆的小丫头。明明不过六岁,却偏偏比妙龄女子更吸引他的目光,她究竟是谁呢?
一声惊叫扰醒她的好梦,丫滴,哪个不要命的敢打扰本小姐睡觉。
耶,不对劲。美丽无双的她怎么变成了一条小白蛇?
难道穿了?
穿就穿呗,看在这条蛇身份尊贵的份上。她就接受这个荒唐的不行的穿越。但是她拒绝做个善良得欠扁的六岁白痴公主,她就是她,独一无二的冷弯弯。
拍拍*,她走人。六岁的小丫头也能掀起惊天巨浪,也能将世界玩于股掌之间。
救雪狼,收小狐,降紫貂,捉金蛇。咱们半人半妖闯天下。
耶,这个调色盘的老女人居然想打自己的主意。很好,整不死她。
可是这男人是谁?居然敢阻挠她整人的乐趣,找拍。不过看在他皮相不错,奴性够强,她就勉为其难让他用一生的岁月来赎罪吧。
06穿越喋血王妃
长孙憬焕,我为你打下一座江山可好?
另人闻风丧胆的一代杀手女教官陡然穿越,重生为异世皇朝身世不明的十岁小女娃。
十年前,银袖国长公主出生之时紫云遮日,当即被掉包换走,千年御血之身尽成四国迷题。
玄洲大地,四国争雄,一幕幕离奇血案,惊天政变,神秘古教,接踵而来。
护国寺中素手挽发,三年相伴。曾,如有诺,死生契阔。
一朝凤凰喋血,龙腾归位入碧霄,亦是一箭穿心。
血色漫天中,是谁的笑声穿透了云宵,绝望而悲凉,青丝飞扬,染尽白发,血泪蔓延。风把夜撕裂,庙常的灯永世不灭。耳畔杀伐不歇,那些年曾走过的青石长阶,染尽生死离别。
她说:“世界上没有无缘无故的爱,也没有无缘无故的恨。若天下无人负我,我绝不负天下人,可到头来,是你负了我!你们负了我!”
她说:“我曾用这满身热血为你抵挡凄风苦雨只为你曾许下的那么一句话,到如今才清楚那一切狗屁不是!不要以为我会放过你,我要看着你的血在我面前流干,一滴不剩,我要你枯槁的尸体躺在大殿之上看着我嫁于旁人为妻,怎么样?我这身由你之血染红的嫁衣美么?恐怕你已没命再见到我更美的时候...”
她说:“我从不是什么良善之人,我的人生字典里只有八个字,以牙还牙,以眼还眼。你欠我的,我要你拿江山来还!
青烟缭绕,花香满室,一支支龙凤烛台顶端的烛火静静舞动。
幽静的帐室内,传来脚步声,映入眼帘的是一身绣着龙凤红喜袍的女子,被悬挂在墙上的男人脸色苍白,似乎早已体力不支,但听见那阵脚步声,还是缓缓睁开眼,静静的看着她走近。
“你来了。”他虚弱的笑笑。
男人一身白衫纤尘不染,手腕处仿佛比女人还要细嫩光滑的皮肤被绳索勒与深深的两道血印,长时间的悬挂让已有四五日未进食的他连说一句话都几乎用尽了全身的力气。
女子抬起头来,面无表情的看着被悬挂在墙上的那个人。
“听说,你在牢中不吃不喝,只为了要见我?”
她终于开口,神情漠然的看着他脸色苍白到近乎透明,看着曾经那个美如神邸俊逸如仙,对一切都从容以对的男人此时头发凌乱的披散在身后,面色苍白毫无人色,明明如此狼狈,却依然那么优雅淡定,如今沦落成了她的俘虏,被这样毫无尊严的挂着墙上,竟还是让人那么的可望而不可及。
“真没想到。”不等他回答,她便冷颜嗤笑:“你也会有这样的一天。”
男人静默的看着她,目光从她的脸上缓缓落至她一身火红的嫁衣,不禁唇角微勾,似笑非笑,轻声道:“你当真再不回头?”
她嗤之以鼻的转头冷笑,转身以指跳动着烛火。
“澜儿。”
耳边一声熟悉的温柔的轻唤,使她瞬间脸上布满寒霜,猛地转头看向墙上那个如今可以任她随意宰割的男人。
“你不配喊我的名姓,现在你不过是我国的俘虏,没让你向我跪下已经算是给你留了半分情面,如果不想死的话,我劝你什么话都不要说,免得我一时控制不住,一剑杀了你!”
她目光冰冷的看着他,眼中没有半分给他留下的余地:“我不介意提前来用你的血为我的婚礼献祭!”
男人悬挂在墙上,居高临下的看着她,眼中是温柔的悲悯。
“你何苦这样做。”他微叹,无奈却又心疼。
“你以为我在故意做给你看?”她仿佛像是听见一个荒谬的笑话,骤然笑了出来,瞬时全身红袍绯色翻飞,长袖舞动,火红的衣袖中刹那飞出一缕红绸,笔直的朝他射去,红绢于他颈间缠绕数圈,她这方握住手里红绸的另一端,狠狠一拽,便将他整个被悬在墙上的身体拽了下来,绑住他的绳子极为结实,因她这样蛮力的一拽,男人从墙上坠下时手腕处瞬间鲜血淋漓。
在他即将摔在地上的刹那,她目中微光一闪,赫然转动手臂,红绸瞬时带着他换了个方向,一阵闷响之后,那道纤白的身影被狠狠甩到了角落里的软榻之上。
看着他无力的匍匐的软榻上,因为她那一摔使了几分内力,而承受不住的吐了些血沫,她寒凉的目光里染了几分冷笑,一步一步朝他走去:“我就说你怎么可能会被俘,这世上我还从未见过有本事能伤得到你的人,怎么,原来是真气被锁住了?”
眼见着他缓缓闭上眼,似乎没有什么力气与她斗嘴,叶无澜又冷眼看着他刚刚吐出的那口血沫,隐约像是想到了什么,却又无法确定,仅是寒目以对:“是什么人锁住了你的真气?”
他闭眼不答,像是在自我调息,许久,才缓缓抬手拭去嘴边的血迹,轻浅道:“我自己。”
预料中的答案,这天下确实没谁有能耐锁得了他的真气。
叶无澜却一瞬间只想笑,手中的红绸瞬间收回,眨眼间袖中滑落出一柄长剑,赫然抬渐直指他心口,满目讥笑:“你以为这样做我就会放过你?做梦!”
剑尖直指他心口,穿过他胸前染了些许血迹的布料,直贴他胸前皮肉。
“我曾用这满身热血为你抵挡凄风苦雨只为你曾许下的那么一句话,到如今才清楚那一切狗屁不是!不要以为我会放过你,我要看着你的血在我面前流干,一滴不剩,我要你枯槁的尸体躺在大殿之上看着我嫁于旁人为妻!怎么样?我这身由你之血染红的嫁衣美么?恐怕你已没命再见到我更美的时候!”
话落,她骤然将剑身朝他心口狠狠一刺,锋利的剑首深深没入皮肉,眼前之人却仿佛毫无痛感,缓缓抬起眼,依然是那般悲悯的目光:“若我的死能让你舒服一些,那便杀了我,总好过你我这诸多痛苦。”
“杀你?”她冷笑,赫然抽出深埋于他心口的长剑,鲜血瞬间渐了她满身,看着他胸前渲染开的一片血红:“没那么容易。”
染了他血的长剑被她抛在地上,转身一步步朝外走去,只有决然而清晰的声音仿佛一石激起千层浪般的划过。
“我从不是什么良善之人,我的人生字典里只有八个字,以牙还牙,以眼还眼。你欠我的,我要你拿江山来还——”
07全能皇后驾到
唐琳居高临下之姿,看着眼前这批站姿不合格的侍卫,冷眉蹙紧,“还没断奶是吧?连站都站不好,怎么当大内侍卫?今天谁不绕着皇城跑完一圈,谁他妈的就给我滚回老窝,听我口令,起步,走!”
唉,游戏玩大了!玩个军事演习,还能穿越的。身为特种兵的唐琳,在一次军事演习中,意外穿越。穿了也就穿了,还被某帅错认为皇后!额,拜托,她是身穿,不是魂穿,没瞧见她身上的迷彩服吗?什么!皇帝要她进宫当个哑巴皇后,别再做出与他人私奔,怀孕,这种出格的事了?倒!什么时候她私奔了,还怀孕了?要她替别人进宫?可以,除非铁树开花!为了生存下去,唐琳街头卖艺,被大内高手相中,邀请她去报名参加大内侍卫选拔,结果层层选拔,凭借出色的本领,最后从侍卫演变教官,从此,她成了士兵们噩梦的开始……有一天,唐琳万万想不到,她教出的最出色的一名学员,竟然是……
夕阳西下。舒悫鹉琻
山间,绿木成林,鸟语天籁,芳香无处。一座凉亭,一石墩,一壶清酒两清影,对弈其中。御子尘手挽半袖,观棋盘,指尖一枚黑棋子,落棋难定,俊颜浮上愧色,眸如一泓清泉深澈,眼波流转间已辗转徘徊多回。最后,不禁脸色顿松,摇头失笑,“皇兄,臣弟又输了,皇兄这棋,交错纵横却又滴水不漏,可谓是步步为营,没有攻克的余地。”酒醇气香,御圣君漆黑眼眸,仿若黑曜石,点缀着令人沉沦的醉意,甘愿为之倾倒。如同千年古玉的脸,无暇,微微透明,有一种冰冰凉的视觉感。唇角总是扬着一抹弧度,邪魅妖冶中有着慵懒之意。一袭冷风而至,御子尘指尖所夹棋子落钵,倏然起身,眉峰皱拢,锐眸望向那绿林深处,猛喝:“护驾!”御圣君仍闲适坐姿,但漆黑之眸,令人沉沦的醉意已消逝,鹰隼的眸光,射向那绿林深处。随御子尘一声猛喝,数十锦衣护卫自周围地下树上现身,眨眼功夫,便都已外一圈,内一圈,护围了凉亭,长剑直抵地面。倏然,数百支利箭从绿林深处陆续向凉亭发射而来,速度快得惊人。御子尘袖手一挥,数十锦衣护卫同时甩剑,打落致命而来的利箭。剑箭相撞,数箭落地,未有一支箭能有机会穿入凉亭,直抵御圣君的心脏。俄顷,一护卫手臂中箭倒地,口吐白沫死亡。御圣君看那已死护卫一眼,眼神一冷,“咯吱”一声响,手中酒杯已被他捏碎,转瞬箭战结束,他松开手指,粉末自手掌掉于桌上,一阵微风拂过,吹掉了粉末,却吹不消粉末粘在手掌的白色印记。周围的风,不再阴冷如前。御子尘掠扫凉亭外面一眼,地上共躺着三具尸体,眼神不禁掠过一抹痛色,“从此,大内高手,又少了三个!”御圣君眼中是捉摸不透的情绪,“回宫吧!”淡的比尘埃还轻的语气,却是充满磁性,略微沙哑的嗓音。一会,大批锦衣护卫护送着一辆豪华马车,走在林间的大道上。马车内,御圣君闭目养神,御子尘盯着某处,目光沉静。队伍走了一段路程,一个画着迷彩脸,身穿迷彩服,戴着迷彩帽,背着胀鼓鼓迷彩包的高挑女子,右手拿着指南针,左手拽着胸前迷彩包的带子,向队伍迎面走来。林间出了一打扮奇异的女子,引起了队伍的人好奇观望。唐琳偏出队伍,从路旁背道走过,不时地望前方,再望望手上的指南针,识别方向。马车在队伍中央。马车内,御圣君睁开黑白分明的双眸,伸手撩起车帘,想看看外面的天色,一张迷彩脸映入了他的视野内,继而是唐琳全身映入他眼中,不禁怔愣住。唐琳直走过,背对马车越来越远。御圣君放下帘子,恢复原来的坐姿,那张迷彩脸,那身迷彩服,那个迷彩帽,那只迷彩包……占据了他的脑海,他已做不到闭目养神了。队伍,已被唐琳远远地甩在身后,她站在路中间,望着前面那片绿林的深处,眼神不由得茫然了几分,“游戏,玩大咯!”
08旧时燕飞帝王家
旧朝覆灭,洗尽昔日繁华,尉迟飞燕只想忘掉以前的金戈铁马,跟着叔伯一家过着和乐安康的平民日子。
可是旧日战场上的叛贼敌手,却是现如今尊贵已极的二皇子骁王殿下。他如同驱不散的阴魂一般不冷不热地出现在自己的眼前……(男主外冷内热,其实宠女主)
王朝的新旧交替,如同婆娘脚上的缠布,旧的臭掉了,便是总要换上新鲜好闻的,几百年的交替轮回也没有什么好感慨的。
不过裹脚布上难免会带落下些个皮屑微尘,哪怕曾是美人香肌玉足的一部分,现在也只能随着臭布跌落在瓦砾尘埃中。
尉迟瑞便是那裹脚布上的一粒尘埃,难免生出些感慨,想他尉迟一门在大梁前朝那是多么显赫!一门的王侯将相,连出了三代的相国,被封为世袭忠鼎侯。可是到了他尉迟瑞这一代,却是逐渐式微,在朝堂上毫无建树,最后好不容易自己的亲生胞弟尉迟德凭借九死一生的战功谋得了镇远将军一职,却是战死在沙场之上,还因为战败而惹得先帝震怒,差点落得满门充军的下场。
这一转眼儿,新朝大齐已经建朝五载,齐高帝皇帝宣布新政休养生息,让连年征战的百姓们得以喘了口气儿,人们安居乐业开枝散叶之余,早就将那前朝忘得是一干二净。
尉迟一家虽然家道不济,可瘦死的骆驼到底是要比马架子大些,要不是因为大梁王朝覆灭,说到底支撑上几十年的门面,还是不成问题的。
可是现在,他这一门的富贵早就陨灭在了战火之中。算一算,他已经是年近五十,正妻不堪困顿,旧疾复发不治而身故两年,先前的两房妾室无所出,便早就树倒胡狲狲散,各自谋划着自己的前程去了。尉迟侯爷初时落入尘间的痛苦自然是难以言表,每日眼皮尚未睁开,游移在梦境里时,还能依稀重温旧日的富庶繁华;当睁开眼时,眼望着破了残洞的床幔,便是要想着如今这一家老小的生计了。
当初京城动乱,匆忙间从老宅里带出的家私只有三个大檀木箱子的细软,而现如今每隔几日的反复日常只剩下翻箱倒柜了。
尉迟瑞今儿一大早起来,用有些发陈的茶叶梗沏茶漱口后,又练了套五禽拳,便从腰间半旧的褂子里翻出了一串钥匙,打开了其中的一只箱子,早就变得有些空荡的箱子里的东西并不多,他小心翼翼地拿出两个花瓶,左右比对了一下,最后决定还是选那只蓝釉双耳瓶。于是便用软布擦拭了又擦拭,这才用一块绒布包裹仔细。
捧着包裹,他撩起帘子出了房门,站在院子里咳嗽了一声,扬声唤道:“飞燕,晨起了吗?”
闻听他在召唤,小院子里西厢房的帘子传来了一声利落地脆响:“叔伯,早起了!”紧接着,门帘一撩,一个俏生生的女子便是出了房门。
尉迟瑞抬眼望去,只见他这个那战死的胞弟留下的唯一骨血穿着利落的蓝衫裙,身材高挑苗条,将满头的乌丝拢起编在了耳后,打出一条发亮的粗辫子。那张鹅蛋形的小脸儿上两道黛眉不画而浓,皮肤白皙,一双单薄的凤眼微微挑起,虽然是粗布荆钗,却是难掩天生丽质,当真是娇俏得很。
若是胞弟未亡,他的这个侄女早就应该嫁人了,依着她这平实娴雅的性子定是能讨得婆家的欢心。奈何因为胞弟的战败而亡,惹得前朝先帝震怒,竟是连累了侄女尉迟飞燕,害得她早就订下的婆家悔婚,以至于现在十八岁尚未出嫁,咳,多好的孩子,到底是被这时运耽误了。
飞燕走出房门,一眼便看到了叔伯手里的包裹,便了然地说道:“叔伯是要去当铺?”
尉迟瑞长叹了一声,点了点头。家道中落,全靠着典当着家私维持,先前他还有个老仆忠心耿耿跟在身边,这般丢脸的营生都是谴着老仆去做,可是老仆生病去世,他便是没了主心骨,半辈子过得都是锦衣玉食的公子哥生涯,哪里通晓人间烟火的滋味,结果现在却是当铺的常客,对着粗鄙的伙计点头哈腰,只是盼着多当出些个银钱出来。
自己的这个侄女三个月前来投奔了自己,她自幼丧母是胞弟一手带大,自小便是经常男装出入军营,眼界不同于寻常的大家闺秀,帮着他操持着家事,竟是比自己的那一双儿女要贴心许多。
“今儿天色不错,燕儿也是在家中呆得有些烦闷,不如跟叔伯一起去,也算是散心了。”想着叔伯上次去当铺,好好的一对玉镯竟是只当出了一两银子的低价,尉迟飞燕也是心里轻叹一口气,心道这典当家私终非长久之计,若是筹谋得宜,便是先离了京城,去郊县开了小小的店铺,也好过在京城里坐吃山空。可是自己初来乍到,终是不好逾越妄言,现在少不得要帮着叔伯看一看,免得再被那当铺的奸商坑拐了。
听闻侄女要跟来,尉迟瑞点了点头,如今已出朱门,倒是没了那些高门贵胄的束缚,寻常百姓家里儿女出街倒也不是什么了不得的,想着若是当了好价钱,正好去馆子里装上几碟子菜肴入了食盒,再顺便给几个孩子扯些布匹做些衣服,于是便也叫上了自己的儿子,十七岁的尉迟敬贤还有十四岁的女儿尉迟敬柔四个人一起便出了家门,只留下飞燕当初投奔过来时,一并带来的婢女鸳鸯在家里生火做饭。
想到一会便要有新衣穿,女儿家难免面露喜色,每次去当铺都如同过年一般欢天喜地。敬柔更是手挽着堂姐飞燕的手臂,眼睛发亮地说着她前几日在弄堂里看到隔壁开米店的掌柜千金穿得那身樱花纹理的布料。
相比之下,尉迟家的公子较为深沉,紧锁眉头狠咽着口水,纠结着一会是点红烧狮子头,还是来一尾清蒸桂鱼更为稳妥。
一家子人正往西市走去的时候,突然清冷的街市上马蹄声喧嚣,似乎有人在策马狂奔。此时正值清晨,虽然店家们纷纷开店撤下了挡板,但是石板街道上的人并不多,所以那几匹骏马便是撒开了欢儿一路的狂奔过来。
尉迟瑞不似胞弟,不善骑射武艺,加上当初齐军涌进京城时,便被那人喧马啸的情景吓得落下了病根,如今看那披着金甲的战马奔来,吓得两手一抖,那用厚绒布包裹的花瓶散神没有搂住,一下子滚落到了地上。
尉迟瑞心里一惊,直着眼儿弯着腰便是要急匆匆过去将那犹在滚动的花瓶捡起。尉迟飞燕眼疾手快,一伸手拉住了不要命的叔伯,堪堪躲过了疾驰而过的骏马。
骏马的铁蹄“咔嚓”一声就把尉迟府里下个月的家用踩得七零八落。老侯爷连着一对儿女顿时心疼得“哎呦“出了声音,心里将那策马狂奔者骂得直追三代家谱。
可是待尉迟侯爷抬眼去看时,却是将满腹的怨谩吓得灰飞烟灭。
只见那踩碎了花瓶的骏马竟然去而复返,马上的是个穿着亮银铠甲的英挺男子,高大的身形,就算是骑在马背上也能窥得一二,高挺的鼻梁,深邃的眉眼很是俊美,却隐隐有些异族之感,尤其是那双冷目,那是在沙场血海间浸染过的冷厉。此时,他正眯着深邃的眼眸直直地眼望着他们……不,确切地说是直盯着半低着头的尉迟飞燕。
犹记得齐军刚入城时,满京城尚未逃散的贵族富贾都被官兵抓去,聚齐在了京城的宣武门前。挨个的点着名姓,凡是犯了前科的抗齐中流砥柱,皆是拖拽到了那个齐朝新帝的大儿子——年方二十三岁的新朝大太子霍东雷的面前,手起刀落便是被砍下了头颅。当时血腥弥散,旧日的贵胄鲜血召开了满天哀嚎的黑羽乌鸦,遮住了青天红日,犹如乌云滚动……
轮到了尉迟一门的时候,因为胞弟尉迟德是出了名的抗齐名将,尉迟瑞当时心知自己是难逃一死,被拖拽上前时,已经吓得是瑟瑟发抖,心里哀叹:“弟弟,哥哥便是要找寻你去了!”
那个大太子果然是狠狠地瞪着自己,连话都懒得说,只一扬手,便示意刽子手将他拖拽下去,一刀咔嚓了事。没想到,那旁边一直默不作声,面无表情的大齐二皇子却是突然出声拦下了刽子手,然后也不知同他的皇兄说了什么,最后,他尉迟一门竟然是全身而退,而且还被特别获准带走三箱随身必备之物,才被驱离了旧宅。
所以说起来,这二皇子反而成了他尉迟家的救命恩人。此时“恩人“倒是离得不远,正是眼前这个策马而立的英俊男子——大齐三军统帅,帮助父亲征战四方,一统天下的头等功臣,骁王霍尊霆。
看清了来人,尉迟瑞哪里还敢言语,踌躇之下,连忙拉着自己的小儿女跪在了马前,诺诺地低语道:“草民尉迟瑞叩见骁王殿下……”
而一旁的尉迟飞燕,见叔伯跪下,便也默默跟在了叔伯身后,跪伏在了石板路上,微敛眼目,柔顺得将头压得极低……
09女教授古代青云路
郑青鸾不幸的穿越了!幸运的是父母精明干练,一点也不包子!不幸的是高门未婚夫家满门抄斩!幸运的是未婚夫逃了,没死!不幸的是她被牵连了!幸运的是因祸得福,走上了一条青云路!
鸡叫头遍,正院传来悉悉索索的声音。
东院紧靠着正院的三间房,陆陆续续亮起了灯。东屋的炕头上,一盏煤油灯忽闪忽闪的,似乎远远哈出一口气就能吹灭。“还早,再躺会”男人的声音带着初醒的沙哑,呢喃了一句,翻了个身,将被子紧了紧,“嘶”了一声,又道:“炕凉了,怪冷的多穿点。”“睡你的吧净操闲心。”女人吸了一口凉气,嗔了男人一句。赶紧把靛青色的腰带又紧了紧,好似这样就能暖上一些。这是个三十岁左右的女人,眼梢眉角有了些许皱纹,声音却格外的清脆干练。这是山南村郑家老三两口子。两口子正说着话,院里就有了响动。两人对视了一眼,都轻轻的叹了口气。这是几个孩子已经起了。要说起郑老三郑叁水钱春娥两口子这辈子最得意的,莫过于自家的几个孩子。“别躺了,起吧桔子进了厨房,热水怕是一会就好。”钱氏把头发随手挽了个髻,一根木簪子固定住,又去给郑老三递衣裳。“小姑奶奶,这大冷的天,咋用冷水洗这热水马上就好,冻病了咋整”院里传来大女儿压低嗓子教训小女儿的声音。两口子相视一笑,再苦再难浑身都是劲。男人打理自己,女人坐在炕沿上收拾被褥,静静的听着几个孩子忙活的声音,那样生机勃勃,像是最美的乐曲,百听不厌。“没事,那是刚打上来的井水,温着呢。”郑青松把水桶的水倒入水缸,看看水缸满了,拿了扫帚,清扫院子。他是三房长子,有一个比他大一盏茶功夫的双胞胎姐姐郑青桔。“你们就惯她吧。”说完扭身回了厨房。郑青鸾偷笑着道:“大哥,一会陪我出去一趟。”郑青松虽是三房长子,但家族排行第三,平时大家都喊他三郎。还不待三郎应答,一个声音应道:“去哪呀”郑青鸾回过头,正看到从后院劈完柴回来的郑青柏。他一身灰短葛夹衣,更显身材修长,浑身冒着热气,可见劈柴真是个体力活。他是三房次子,五郎。“庙里。”郑青鸾神秘一笑,不欲多言。郑青桔端着一瓢热水过来,倒在脸盆里,示意三郎五郎趁热梳洗,接话道:“又去骗钱”如果忽略他眼里的亮光,你倒是可以把他当作一个有道德底线的人。郑青鸾“嗤”了一声,道:“庸俗了不是谈钱多俗呀”她不以为然的摆摆手,“我们捐赠的是佛学文化,是无价之宝,我这是去种因。至于果嘛,自有定数的。”“什么因呀果呀的我看是一大早闲的”钱氏听的好笑,掀开门帘走出来,边往厨房走边围围裙。嘴里再不停的安排活计,“三郎五郎去清牲口圈,鸾儿,烧火去,桔子做饭。猪和鸡鸭娘去喂。吃完饭,你们该干嘛干嘛去。”兄弟姐妹四个应了一声,嬉笑着忙活去了。郑青鸾坐在灶前,一边看着火,一边给萝卜削皮。吃了一冬的咸菜,酸菜,炝个酸辣萝卜丝,滋味肯定不错。这还是昨天晚饭后特特从土里挖出来的。将萝卜埋在湿土里,是防止萝卜粇的有效方法。“姐,给小八蒸个蛋羹吧。昨个小八看见七郎吃鸡蛋,口水差点掉下来。”郑青鸾心疼的道。小八是三房最小的孩子,也是郑家迄今为止最小的孩子,郑青枫,今年八岁。七郎是五房的独子郑青柳。两人一个前一年的年尾,一个次一年的年头。说是差一岁,实际也就三个月。五房就七郎一个孩子,吃的用的自是比小八好上许多。连个头都比小八高小半头,因此,家里哥哥姐姐都疼他,有好吃的都可着他。郑青桔稍犹豫了一下,从罐子里捡了个大个的出来。钱氏喂完猪,正准备去厨房舀了水洗手,听见小闺女的话,心里酸涩,到底是亏了孩子嘴,伤了些身。就听见大闺女道:“你当我是舍不得个把鸡蛋还不是正院的老太太,上门收鸡蛋较真那劲,我不愿意跟她叨咕。”要说这郑家,郑满囤这一支无疑是山南村郑家重要而庞大的一支。据说这郑满囤的爹年轻的时候去关外淘金,赚下这百亩良田,四亩的宅基地。院子是规规整整的长方形,东西长,南北窄。坐北朝南沿东西方向一字排开建起了一溜青砖大瓦房。从大门进去,左右各一个门房,充当杂物房。再往前走五六步,宽五米高三米,刻着五福临门的壁照遮住了视线,挡住了去路。而朝东西方向各有一条石子路,通往东院,西院。两院又各有房子两栋,中间半人高的青砖围成的花墙独立开来。每栋正房三间,堂屋和东西两个房间,紧靠东西两个房间,是两耳房。东院住着三房四房,西院住着大房五房,老二郑双木是几岁离家,再没回来过,只得消息说已成家立业。照壁后面就是正院,正院稍大,多建了东西厢房,其余都一样,连后院的牲口棚,前院的菜院子都像是拿尺子丈量的一般,整整齐齐。这正院上房,就住着郑满囤赵桃花两口子。这正院老太太,说的就是赵氏。郑家是半分家的形式。这郑家虽然人丁兴旺,但百亩田地全佃给佃户收六成租子。田地全攥在老头老太太手里,收了租,按成人每天半斤粮,孩子每天三两粮食分给各房。各房自己开火,不够的自己挣钱填补。除此外,每个媳妇一天得交一个荷包,每家都得养猪两头,鸡十只鸭五只。因为老太太每十天要来收鸡蛋四十只,鸭蛋二十个。一只鸡两天下一个蛋,十天五个蛋,十只鸡五十个蛋,人家老太太只收四十,还给你剩下了不是每年上交两百斤猪肉,两头猪喂一年也就一百三四十斤,两头猪能余五六十斤肉。从这里扣掉买猪仔的成本,能结余十来斤肉,刚够够过年的。这还得猪和鸡无病无灾听话的下蛋长肉才行,再加上买米糠的钱,打猪草的时间,这妥妥的给老太太扛长工的节奏。老太太用孝压下来,不能不低头。郑青鸾想到老太太的种种举动,冷笑一声:“没事,准备了三个多月了,今天的收获不会小。我回来的时候买点肉,晚上炖肉吃。”郑青桔这才松了一口气。钱氏进了厨房,舀了一瓢水,咬牙道:“再打两鸡蛋,用大葱炒一盘,杀杀馋,三郎和鸾儿吃完饭要赶远路,热两窝窝带上。”钱氏洗完手,去叫小八起床。堂屋里郑叁水把抄好的两页书稿仔细的收起来,去院里梳洗,问:“是去宝华寺吗那可得抓紧。”郑青鸾含糊的应了一声,喊了一声“吃饭了”。三郎五郎也洗了手进堂屋。小米稀饭,里面放了剁碎的野菜干,夹上一筷子咸菜,一碗饭都咸津津的。一碗大葱炒鸡蛋,钱氏一股脑的拨进五个孩子的碗里,催促道:“快吃。”小八看自己面前多了一碗蛋羹,眼神亮了一下,懂事的要将蛋羹也分了,最后每人用筷子挑了指甲盖大小的一块,吃了。他才抿嘴笑着,吃的很满足。郑青鸾三两口就吃完了饭,进屋提了一个蓝色碎花的小包裹,就见三郎已经背上背篓,钱氏正往里放干粮,叮咛道:“看好你妹妹,别走丢了。”又摸索着衣角,掏出五文钱来,“拿着,万一用到呢。”郑青鸾也没接,拉着三郎就走,顺手拿了一个小背篓,也是昨晚准备好的,把包裹扔进背篓,背上就走。这时候天还没亮透,整个村子刚刚苏醒,路上没有行人。冷风刮在脸上,郑青鸾冻的直打哆嗦。见三郎要朝官道方向去,她赶紧拉住,道:“先别问,跟我走。”这个哥哥最是沉默寡言,心思又最透亮。什么也没问,跟着就朝山脚下走去。这山名叫栖凤山,也就二三百米高,起伏连绵数十里,翻过山就是云池县城。南山村就隶属于云池县关山镇,坐落在栖凤山脚下,往南走一刻钟,就是关山镇,往北翻过山梁,就是县城。若走官道去县城,要多走二三十里。一路无话,到山脚下,郑青鸾拉着三郎在树丛中不停的绕行,不过一盏茶功夫,面前没有杂树枯草,一块巨大的石壁挡住了去路。三郎疑惑的看着神情专注的妹妹,却见她绕道石壁的东侧,闪身不见了踪影。三郎大急,连忙跟过去。“大哥别急,把手给我。别怕,这是五行八卦的障眼法,我牵着你走。”郑三郎应了一声,任由郑青鸾拉着他在黑暗里穿行。大约走了百十步,豁然又明朗,这是个只有半亩大小不规则盆地,从石头缝隙里钻出细小的山溪穿过盆地,又消失在山缝里。“这里应该住过一个精通五行八卦的人,要么躲避仇家,要么躲避战乱。”郑青鸾感觉到三郎的紧张,慢慢的讲述着,“我是年前进山拾柴火发现的。”郑三郎点点头,道:“你整天往道观里跑,就学了五行八卦吧。”郑青鸾抿嘴笑,没否认。她总不能说是上辈子从考古专业的老教授那学来的吧。“咱们一会就从那里的路走。”郑青鸾指着一块嶙峋的巨石。郑三郎点点头,虽然在他眼里,巨石是和山体连在一起的。“我年前把这半亩地收拾个一下,洒了菜种,想着盆地四面皆山,它被围在山腹,总比外面暖和,就洒了菜种,盖了厚厚的枯草,现在该能长出一些了吧。”说着放下背篓,掰开盖着的枯草。果然见贴着地皮长着嫩嫩的菠菜,因为缺少阳光,菜叶子不是浓重的墨绿色,而是黄绿色的娇柔之色。郑青鸾把自己背篓里的小铲子小镰刀拿出来,递给三郎,自己负责扒开上面的草,郑三郎挖菜,挑长的大些的挖,挖过的再用枯草轻轻的盖上。菠菜收了十来斤,韭菜只有一匝长,也割了四五斤,与其说是韭菜,倒不如说是韭黄更恰当。小油菜的叶子也长的格外纤细,也只有成人的手指长,也就三四斤的样子。两人忙活了半个时辰,才收完。“这些能买个好价。”三郎边用溪水洗手边道,“还能收上几茬,得空了过来补点种,有这些收成,能熬两个月。”他似乎松了一口气。去年遭了虫灾,收成少了一半,扛过了冬天,这青黄不接的二三月才是最难熬的。“是呢家里的粮食也就够半个月的。”郑青鸾叹了口气,指着石壁上不大的洞口道:“三哥,你看。那个山洞别看洞口不大,里面却特别宽敞。石床石桌,灶台,锅碗瓢盆都不缺。以后我们恐怕得常来,这地我也收拾不了。还有以后进城也方便。家里人知道就行,谁也别告诉。万一有个天灾,也有个躲的地方。”“嗯谁也不说。”说着背起背篓,道:“走吧,趁着菜新鲜,赶紧卖了,说不准能赶个早市。”郑三郎掂了掂重量,盘算着按肉价算,能换个小两百文。“不赶早市。”郑青鸾俏皮的笑笑,“我打听了,张大户的老娘明天做寿,宴请县太爷和乡绅,咱们宰大户去。”说着拉着郑三郎就走。果然绕过石壁又在黑暗中行了百十步,就听见溪水潺潺之声传来,再行数十步,有微弱的光不知从什么地方透过来,这地下河的小分支从山腹中穿过,水流很小,沿着溪水岸边走了半个时辰,又不见去路。郑青鸾拉着郑三郎又在黑暗中行了百十步,外面的光线刺的人挣不开眼。他们出现在离官道只有两三百米远的山脚下。沿官道再行不到一里路程,就是县城最繁华的南门。“这就到了。”郑三郎目瞪口呆。随即看到官道上来来往往的行人,怕别人看到他们兄妹突然出现,有些紧张。“别人以为咱们去解手了。你回头看看”郑青鸾握握三郎的手,道。郑三郎回过头,果然,身后是连洞都没有的石壁。他瞬间放松了,暗暗想:世间果然是有高人的。“走吧。”郑青鸾把自己背篓里的包袱皮解下来,盖在三郎背上的青菜上,这才满意的朝县城走去。南门里,早市热闹非常。郑青鸾和三郎没有停留,直接去了张大户家所在的西城。门口,正有两个小厮清洗青石板路。郑青鸾小声叮咛三郎:“待会不管我说什么,大哥都别出声,也别露出来。”郑三郎犹豫了一下,点点头应了,又补充道:“别太过火。”他是知道这个小妹的,自打半年前病了两月,就跟换了个人似的。去年冬天她是整天呆在道观里,碰上来求签算卦的,总是能忽悠的人掏几个铜板。甚至有两个求子的妇人应验了。她每天也有十几文的进账贴补家用。就见郑青鸾跑过去,拍了拍一个小厮的背,恶声恶气的道:“快叫你们家老爷,府城朋友知道老太太过寿,特送贺礼来了。”说着揭开背篓上的包袱皮,露出鲜嫩的青菜来。那小厮唬了一跳,看看两个半大的少年。因为家里条件实在艰难,郑青鸾穿的是五郎的旧衣,她虽然才十一岁,但长到了一米六五左右的身高,又没有姑娘家的纤细柔弱。郑青桔虽是大姐,才将将一米六,又是弱柳扶风的体形,她的衣服郑青鸾是穿不了的。也许郑家人本就都生的高,再加上钱氏在女子中也是少有的高挑,父母双方的基因使得他们个个高挑。郑青鸾不耐烦辫子,出门总是先把头发绑成马尾,进山是怕树枝挂头发,又将马尾绕在头着又走了几步,管家赶紧拉住。“我说,你总得告诉我这是谁送的谁把菜给你的吧。”管家觉得他遇见个二愣子。“你问这呀。府城大户的少爷让人从琉璃暖房里摘得,说是把太夫人的十几学士移了,种的。”说完肯定的点点头。管家看看这小子长的满脸聪明相,没想到是个傻的。“那是谁家的少爷,你知道吗”“知道。东家家的。”说完一副待表扬的神情。郑三郎看着管家被噎的样,差点没憋住,笑出声来。忙低下头。“少爷说,二傻呀,你把那青菜一半给张家,替我给老太太贺寿。虽然一面之缘,但以后少不得生意上要来往的。另一半你去宝华寺送给方丈,就说这是半年的香油钱。你别傻愣愣的拿着大框送礼,先分好再去,免得又给少爷得罪人。唉,不傻的贪,不贪的傻,你说少爷我容易吗”郑青鸾一脸纨绔样的说着话。说完愣了一下,大哭道:“你们把菜给我,我分好再送来。你们当没看见我。”说着就要去拿桶里的菜。管家有些哭笑不得,他大概明白了原委,这人是老爷在府城认识的生意人,有一面之缘,偶尔听见老太太过寿,送分礼,礼多人不怪,以后见面也多了三分情。家里的下人中就这二傻兄弟虽傻,但忠义,托了他们来。管家自觉想通了其中的关翘,忙道:“我们自是不会怪罪你们少爷。人说,千里送鹅毛,礼轻情意重。何况这样稀罕的玩意。”“真的”郑青鸾带着哭音,憨憨的问,见管家点点头,又道:“你跟我们少爷一样,都是好人。”又犹豫了一下,道:“你们的菜够吗要不我多分你一些”管家心中一动,道:“那你把余下的卖给我”心下想到,这东西这个时节不多见,少不得要给县里的官老爷回上半斤一斤的礼,这是难得的体面。郑青鸾暗暗松了一口气,心下暗道:等的就是你这句话。郑三郎此时也明白了,脸上越发的不动声色,看着就添了几分呆傻。就见郑青鸾摇着头道:“不卖要去添半年香油钱。少爷交代的。”郑三郎的心都揪起来了,宝华寺半年香油钱可是二十两银子。二十两银子,对张家来说,真心不贵,管家暗喜,道:“与人方便与己方便。我们老爷是你们少爷的朋友,我拿二十两银子,你去添香油钱也是一样的。你们少爷要是在,也会赞同的。”见郑青鸾面上有犹豫之色,又道:“你们少爷也没让你不卖,对不对”郑青鸾点点头,艰难的道:“你是好人,好人不会骗我。我信你。”管家大喜,忙摸出四个五两的小元宝递过去。就见那小子看也不看的扔进背篓里。心想,这还真是个憨人。又摸出半两的小银角子,道:“劳你们兄弟跑一趟,这些银子,去喝杯茶。”郑青鸾看了管家一眼,笑的越发憨厚,“我不要银子。银子不会用,买东西别人老骗我。你给我铜板吧,我会数铜板。”管家愣了愣,笑着收回银子,把腰上的荷包递过去,就见那小子高兴的接了,小心的揣在怀里,背上背篓,拉着哑巴哥哥,朝他们拜拜手,就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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解甲归田:她不过就想辞个官,解甲归田而已,怎么就这么难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