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经《奇葩说》是我最爱看的节目,第一季我最喜欢马薇薇,当哈佛才女詹青云出现在电视机屏幕上,我发现!哦,原来这位来自贵州的女孩儿真的好厉害!知识面之广,远飞我这样的学渣能比拟的!通过看这档节目,听到才女口中说出来的话!我才知道了这本书,也知道了“唆麻”。
于是乎,我产生了强烈的愿望:无论如何我要亲自看看这本书中说的“新世界”究竟新在了什么地方!!
詹青云:我们这个世界上,我们这个社会上,不是没有那些喝过了忘情水的人呐,有多少人看着马路中间躺着小孩子被车压过去,没有人伸手去扶一把,有多少人听说中国的留学生在国外被枪杀,不是替他感到难过,而是用键盘骂一句炫富活该,这个时候,我们替这些人感到开心吗?我们说恭喜你们呐,喝了忘情水,活得这么洒脱,这么潇洒,不是,我们替他们感到悲哀啊,这个时候,甚至不是情绪上的悲伤,我是感觉到触及了道德和信仰的悲凉。
詹青云:人人都喝过了忘情水的世界,其实我们早已幻想过,著名的反乌托邦小说《美丽新世界》,就是在描绘公园26世纪,那个只有快乐没有悲伤的文明社会,在那个社会里,所有的人从一生下来,就被用各种各样的方式保持一生,都用最快乐的心情去工作。
在那个社会,为了消除你的负面情绪,它先消灭了所有的情感,爱情,家人,亲人,都成为了历史,那个社会为了害怕你因思考而悲伤,又消灭了历史和艺术,所有的人有产生任何的负面情绪,比如说空虚和寂寞,就要立刻服用一种叫做唆麻的药化解,那个社会是被工作和娱乐填满的,那个社会看上去,是没有吵架斗殴,没有爱恨情仇,特别安定,特别美好,可是那个社会里,也就不再有个性,不再有个人,不再有人,他只有活着,而没有生活了,我们知道,时间最后是一杯水,它会冲淡我们的悲伤,可是它不能也不该是一杯忘情水,我们最后选择的是跟自己的悲伤和解,而不是忘却,因为那曾经是我悲伤过的一切,也是我最热爱过的一切。
《美丽新世界》《美丽新世界》发表于年,如今已是畅销几百万册的全球经典。小说出版后的八十年间,每隔一段时间,就有根据这部小说改编的文艺作品出现。在英国《卫报》评选的有史以来最伟大的本小说中,《美丽新世界》位列第53位。
简单地说,作者赫胥黎构想了一个所谓美丽新世界,这里科技极度发达,物质极大丰富,社会秩序极度稳定,道德伦理极端自洽,但是完美科技达成的高效和谐是否能够真的达到生活的幸福,赫胥黎对此是深表质疑的。
新世界是如何构成和延续的?
新世界用高科技手段解决“人的诞生”和“社会运行”问题,也就是其构成和延续的问题。
第一个问题:人的诞生。
为了保证生命的整齐高效,新世界人类诞生所使用的最主要科技手段有三种:首先,全部实现人工受精,孕育过程不需要子宫参与。其次,对卵子进行各种严格的筛选,力求留下来的都是高质量的卵子。最后,孕育室不断重复一道程序,让卵子大量分裂,让生产出来的人更加整齐划一。赫胥黎之所以把人类生产方式写得这么机械和极端,其实是他对工业时代赤裸裸的讽刺。小说的时间设定,大约在“福帝纪元年”,赫胥黎把美国汽车大王福特作为新世界的上帝。福特的流水线批量生产模式,带来了生产力的大发展;然而,从长远和伦理角度来看,这种操作充满了危险。批量生产出来的标准化男女,没有因孕育而产生的情感联结,没有个性,没有选择,他们就像机械零件一样,数量巨大,可以随时被替代。
第二个问题:社会的运行。
为了维护社会的阶层稳定和新世界的安宁和谐,人还在胚胎阶段,就被分为五大种姓,包括:阿尔法、贝塔、伽马、德尔塔、伊普西龙。为了所谓社会的稳定,新世界利用科技手段,把一个人的命运提前预设好了。为了杜绝出现有人不愿意尊重设定的情况,新世界采用了“条件设置”的方法,彻底改造人的情感和灵魂。工作人员还通过技术手段操纵人的睡梦,不断输入阶级意识等场景设定,用这种类似于洗脑的方式,让这些人安分守己。
在成人进入社会后,还要继续接受管理和控制。成人会产生不同的情绪与欲望,管理者为了维持新世界的社会秩序,就必须继续控制人们的各种情绪,消除人们的欲望。新世界鼓励男女性行为,发望,甚至提倡未成年的孩子们玩性游戏。但是,新世界坚决反对怀孕,并提倡人工流产。因为胎生的婴儿没有经过条件设置,难以被控制,同时,亲情关系会让人产生情感依赖,这在新世界是需要坚决制止的。另外一个满足欲望的利器,就是“唆麻”。唆麻是一种甜蜜的幸福剂,不论有什么烦恼,只要吃上一剂唆麻,就能够立刻忘却。
在这样的高科技管理下,人们摆脱情感需求,摆脱思考,自愿成为社会机器中的稳定螺丝钉,完全靠科技的惯性生活。
小说中的伯纳和约翰如何与新世界格格不入?
第一个人物:伯纳·马克思。他属于阿尔法,是高种姓。在胚胎期时,由于培育人员操作失误,他的个子比标准的阿尔法“矮了八公分”,身体也偏瘦弱,这种先天缺陷,造成了他敏感、自卑和孤独的心理。
第二个人物:“野蛮人”约翰。新世界之外,还有很大一片地方居住着野蛮人,保留了古老人类的生存方式:他们没有条件设置,依然是胎生的,并且还拥有婚姻风俗,他们以家庭为单位生存。他们与新世界最重大的差异之一,在于对死亡的态度。不过在保留地里,约翰的身份有些特殊,因为他的母亲琳达来自新世界。犯下了胎生罪的琳达,不可能再回到新世界,只能选择待在保留地,从此也变成了一个“野蛮人”。但是,她毕竟接受过条件设置,所以她依然按照新世界的方式生存。新世界与保留地,奉行的是两套完全不相容的伦理标准,琳达和约翰,正处于这两个世界的夹缝中。
备遭排斥的约翰,几乎陷入绝望的境地。因此,当伯纳建议带约翰来新世界时,约翰半好奇半期待地答应了邀请,同母亲一起回到了新世界。
约翰之前关于新世界的认知,全靠琳达的灌输,以及自己的想象;真正置身于这个世界,约翰感受到的心理冲击是巨大的。首先,约翰无法理解新世界的情感伦理。其次,约翰对新世界的性伦理也十分不解。母亲琳达则与约翰完全相反。回到新世界之后,琳达如鱼得水,她立刻重拾对唆麻的依赖,最终,她因为过量使用唆麻而不久于人世。琳达的死对约翰来说,是沉重的打击,但却令新世界的人十分不解。他们饶有兴味地欣赏约翰痛哭,就仿佛在看马戏团动物表演。
除了和琳达的情感,在两性伦理上,他也经受了严峻的考验。约翰受到列宁娜的吸引,在约翰眼里,爱是可以永恒的,心灵是可以超越身体的。但是,列宁娜只希望解决欲望的问题,约翰的思想,对列宁娜来说简直匪夷所思,她不想听莎士比亚戏剧中的诺言,她只想与约翰发生性关系,解决自己的欲望。约翰终于意识到,新世界终究是机械化的、没有情感的,终究是无可救药的。最终,约翰在绝望之中选择了自尽。美丽新世界的故事,最终以一个极端恐怖、绝望的姿态,划上了异常不美丽的句号。
而伯纳·马克思这个原本与新世界格格不入的人,却因为将约翰带回新世界,不仅获得了巨大的声望和财富,而且一举扳倒了老对手,过得春风得意,而他也就轻而易举地与这个原本令他感到孤独的世界和解了。赫胥黎在这里无疑对人性做出了讽刺。
到底什么是乌托邦和反乌托邦?
“美丽新世界”的构想,源于乌托邦。“乌托邦”这个词,是希腊语的音译,含有“好地方”和“乌有之乡”的意思,出自16世纪英国作家托马斯·莫尔的同名著作。小说描绘了南大西洋里一个叫乌托邦的虚构社会,这里科技发达,人们无需过度劳作,只需要各司其职、各安其位,按照要求有序生产,按需索取,整个社会的运行有条不紊,可以说是“路不拾遗、夜不闭户”。总之,莫尔笔下的“乌托邦”,就像陶渊明的桃花源一样,寄托了作者莫尔的政治理想。
然而,这样的乌托邦,真的能实现完美的社会吗?答案是否定的。《美丽新世界》,就是对这种美好愿景的根本质疑。赫胥黎曾说,美丽新世界是“一个理性的怪物”,一个将科技理性发挥到极致的所谓完美世界,根本是荒谬的。因为极端的科技理性,服从的是单一的意志,比如小说中的“社会、本分、高效”的意志,它必然的逻辑指向,是个体的消亡和极权统治的诞生。
《一九八四》正是在这个意义上,《美丽新世界》与奥威尔的《一九八四》,以及俄罗斯作家扎米亚金的《我们》,一同被视为20世纪最出色的“反乌托邦小说”。在这三本小说中,《我们》和《一九八四》所描写的社会,都重在揭露极权统治;而《美丽新世界》的独特性在于,它通过高科技将极权的种子撒播在社会运行的方方面面,对如同被关在铁窗中的被统治者来说,顺从和安守本分是理所当然的事情。科技理性之于人伦的悖论,科技理性下极端完美的荒谬,让《美丽新世界》充满了浓浓的讽刺意味。
赫胥黎本人,生活在一个科技大发展的时代,他读到过许多将科技理想化的乌托邦小说,在这些小说中,人们把科学视为解决所有问题的灵丹妙药,这种盲目的乐观主义,让他十分担忧。赫胥黎认为,当科技理性走向了极端,就成了非理性。
在小说中,它从乌托邦最初的完美设定出发,将极端的科学理性运用于社会治理,从完美的纸面设计,走向唯理性的极端,任何破坏其完美设计的环节,都会被当作机械故障,都会被迅速消除。人的成长,也被当作机械问题,完全让位于所谓的社会利益。作为个体的人,全然被泯灭,人成了没有情感没有需求的机械零件。在这种把人全然当作工具和手段的逻辑中,美丽新世界终于成了赤裸裸的刽子手,完全走向了人的对立面。所谓完美的背后,其实是被物化的人,是完全无法自我选择的人,其结局必然是悲剧的。
这也正是赫胥黎对人本主义的思考所在。书名“美丽新世界”,源自莎士比亚的戏剧《暴风雨》,约翰不止一次吟诵着莎士比亚的诗句:“啊,在美丽新世界里,该有何等样的人啊。人类又是何等的美丽非凡!啊,美丽新世界……”莎士比亚,代表着人文主义思想最耀眼的光辉,他一方面是新世界中被封禁的思想来源,另一方面又成为野蛮人约翰的精神支柱。小说中,随处可见对莎翁戏剧的引用。莎翁戏剧中鲜活的爱恨情仇,各种不同的性格、思考和选择,个体拥有的无可取代的价值,与新世界的机械设定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人文主义思想,与极端理性主义、集体主义的矛盾,正是保留地与新世界之间的矛盾,也正是导致约翰悲剧的根源所在。通过约翰以及整个新世界的悲剧,作者赫胥黎提醒我们:高度科技理性下的社会,不尊重生命,也不维护人的尊严,整齐划一的完美社会理想,隐含着的伦理危机,必须引起警醒。
我们回到开头的提问,《美丽新世界》不是一首对完美的颂歌,它是一首讽刺诗,小说描绘的实际上是一个“可怕的新世界”,这个“可怕的新世界”,后来也成为科幻题材作品里经常出现的主题。
比如英国著名的电视剧《黑镜》,“黑镜”,是指身边随处可见的各种屏幕,电视、手机、电脑、监视器等等,这些“黑镜”的深层含义则是,科技掌控了我们生活的每一个角落,它随时都在异化人性,当屏幕亮起的时候,我们可能看到一个美丽的世界,而屏幕暗淡时,黑色的镜子所反射的,却是人性的扭曲和社会的困境。可以说,即使在今天,赫胥黎所论及的科技、政治及社会伦理问题,依然没有过时,依然给人们带来更多更久远的思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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