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厢，赵辛看着一脸死寂的菜良姜，不由道：“你还好么？”
“不是很好。”
赵辛口唇微启，实在不知道该怎么安慰，呐呐道：“其实，看事情不能看表面。”
“你想说，齐天其实是个好人？”
“不，他不是好人，但也不是纯粹的坏人。”
菜良姜看着赵辛：“噢？”
“凡人定义好坏，皆基于自身立场。譬如，一个开疆扩土的将军，在他子民眼里，他是百战百胜的开国英雄，但在他敌人眼里，他却只是一个破坏他们家园的刽子手。而你既不是将军的子民，也不是他的敌人，你觉得将军是好人还是坏人呢？”
菜良姜不假思索道：“将军破坏和平，害得无数人流离失所，他当然是坏人了。”
“那若是再加个前提，将军之所以起兵攻打敌国，是因为敌国故意在将军的国家传播瘟疫，害得他上万的子民因此而亡，他所作所为不过是为了寻求解药呢？”
菜良姜顿时犹豫：“这……”
“所以，凡人没有纯粹的好坏。”
“你是想告诉我，齐天他设计害我一无所有，我也不该恨他？”
“不，我只是不想你被仇恨所困。人为财死，鸟为食亡，是天性使然。你可以通过世俗法律维护你的权益，但决不能偏激行事。”
菜良姜一哂，心道这小孩真的神了，他怎么知道自己刚刚在琢磨干坏事？
“凡人还是要相信因果，干坏事是会遭报应的。若你实在不甘心，我可以帮你做。”
菜良姜：“你做坏事就不怕得恶果？”
赵辛神容坚定：“可我更怕你得恶果。更何况，我可是神仙。所以，你放心，我会保护你的，并且不需要你做任何回报。”
虽然是童言稚语，但不得不说，菜良姜有被感动到。
在经历过生离死别，经历过众叛亲离，经历过世态炎凉之后，竟然是一个只相处了一天的小孩说会不求回报地保护他。
他揉了揉赵辛头顶的软毛：“行，我不做傻事。”
二人走了一会儿，菜良姜终于问出了他心中困惑已久的问题：“赵辛，你真的只有三岁吗？”
赵辛：“虽然我记不清自己活了多少年，但绝对不止三岁。”
菜良姜心道，原来如此。怪不得赵辛怎么都不肯叫他叔叔，原来他真的不是小孩，只是患了侏儒症，也不怪他长辈放心他一个人在外流浪了。
赵辛不明白菜良姜为何突然对他报以同情，但源源不断的愿力涌向灵台，他还是挺乐意的，甚至还希望菜良姜对他再同情一点儿。
多多益善嘛。